蓑衣樊

“地里还有工作的农民，披着蓑戴着笠，他们的房屋，在雨里静默着”，这是朱自清的散文名作《春》中的句子，颇有美感。

蓑衣成为遮雨的工具，由来已久，柳宗元 “孤舟蓑笠翁，独钓寒江雪”的名句，给人以孤独凄凉之感，而“一蓑烟雨任平生”，则把苏轼的达观与豪迈表现得淋漓尽致。

12月1日，我去了高青县黄河边的蓑衣樊拓展基地，那个基地是以村庄命名的，道路两旁是粉刷的很漂亮的墙壁，墙上有关蓑衣的诗词名句数以百计，至于有没有上面的句子，我没有注意。暗暗的想：如果能够见到几件货真价实的蓑衣，岂不胜过千言万语？

去基地之前，我们首先去看黄河。我近距离的看着黄河，意犹未足，干脆偷偷的翻过护栏，来到距离河水几米之远的滩涂上凝视。我的同事给我照了相，作为永久的纪念。时令已经接近大雪节气，黄河深水静流，沉稳的就像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，举止缓慢而不失法度。“不到黄河不死心”，当时黄河就在眼前，当然心满意足；我又没有什么冤屈，自然用不着引用“跳进黄河洗不清”的句子。

1985—1988年的暑假，我去滨州干建筑，多次从车窗中看见过黄河，一闪而过如惊鸿一瞥；88年7月16日，我步行自滨州毛纺厂的工地返回家乡，准备高考英语面试。那一天，我就从黄河大桥走过，不过当时栖栖遑遑，没有欣赏的兴致。而12月1日上午的我，望着面前的母亲河，沉思默想，千言万语涌在心头，却难置一词。

蓑衣樊拓展基地上午的活动还是有趣的，像是攀岩、高空跨越、背摔，作为一个谨慎有余的人，前两项我静观而已，做了好一会儿吃瓜群众；背摔我是抢着试了试，下面用手臂接着我的同事相当用心，我得以有惊无险的着陆，想来真是感激不尽。下午则是围着大芦湖转悠，路上被要求做一些游戏，我不是很喜欢，觉着五十好几的人了，玩孩子游戏，未免过于穿越。要扮演天真烂漫，也过于做作。

大芦湖想必曾有极多的荷花，如果夏日前来放眼一望，“映日荷花别样红”，美不胜收，且会有荷香四溢的欣喜，但这个时候“荷尽已无擎雨盖”，一片颓势；一片又一片的芦苇在冷风中瑟瑟发抖，似乎在怀念着什么，又像是抱怨着什么；到了早晨，也许会看到“蒹葭苍苍”的景象，但是找不到那个梦幻一般的“所谓伊人”了。现代化的隆隆脚步，使得旧有的安谧与诗情画意成为奢侈品了。

前来蓑衣樊的途中，短时间看了一个叫八里庙的村落，曾经以酿醋著称，这里的醋与山西颇有渊源。以此为基础建成的博物馆，洋溢着怀旧的意味。醋我喝了一点点，酸酸甜甜，味道极好！